编者按
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家,一方水土孕育一方美味佳肴。安徽物产丰饶,长江、淮河穿省而过,将安徽大地划出了“三等份”:皖南、皖中、皖北。皖南美食色、香、味俱佳,形成了徽府菜系;皖北地广平坦接连鲁豫,形成了靠近中原菜系的烩、炖、蒸、煮等特色。而地处江淮之间的皖中,得南北之长,融汇于一炉,形成了兼收并蓄的合肥菜。
新春佳节,在外忙碌一年的游子们,跨越山海,回归家乡,与亲人相伴,与美食相聚。中新皖事微信公众号和中新网安徽客户端陆续推出【皖美十道徽味 中新皖事陪你过新年】专栏,带您品尝江淮名肴,品味名肴背后的故事。
地锅鸡,顾名思义就是在地锅里炖的鸡。
不是炖汤,而是红烧。地锅鸡,地不地道,一看选用的鸡,二看锅灶,三看锅饼。
鸡,一定要选用有一年以上鸡龄的大公鸡,善于野外竞走的最佳。
小鸡仔,要不得,肉质嫩滑,不适合焖烧;老母鸡,太柴,还是留着炖汤吧。
到菜市场挑选大公鸡,要看它的脚后跟,有没有一个光亮的倒钩,这个倒钩就是它野外活动史的见证。
喜欢文玩的饕客或许知道,大公鸡脚后的倒钩,剔肉抽筋,还可以拿来把玩。
地锅鸡,当然是首选地锅灶,尤其是那种农家用了数十年的生铁铸锅最好。
锅饼子,有发面和硬面之分。发面是发酵后的面,贴锅炕熟,一面色泽金黄带焦香,一面蓬松宣软。这样的锅饼子,蘸着锅里的红烧鸡汁吃,香!
硬面饼子,指的是小麦粉直接冷水和面,和成髻状,放置冷却一会,然后擀成小饼,贴锅炕熟,一面色泽金黄带焦香,一面油光透亮。这样的锅饼子,吃起来有韧劲、有弹性。
地锅鸡的黄金搭档就是锅饼子,喜食面食的饕客,一定不能错过锅饼子。
地锅鸡,不像东坡肉、不像宫保鸡丁这样的名菜,有历史可考,有文化名人站台代言。
地锅鸡的历史,或有一千年?或有一百年?
我奶奶记得她小时候,就吃过这样的地锅灶。
她说,那时候在田里干农活,一忙就是一天,中午是不回家的,就在田垄处,搭个简易的灶台,把一口小的铁锅支起来,土豆茄子在河沟水洼处清洗清洗,下锅烩。
这个烩,也有大杂烩之意。
主食是舍不得吃白面的,那是留着过年时节蒸馒头的。主食只能用玉米面或者红薯粉混合些野菜,揉成团子,糊在田间简易地锅边沿上。
随着锅里烩煮的土豆块、茄子块,咕嘟咕嘟的沸腾,地锅边沿上的野菜杂粮锅饼子,也慢慢熟透了。
一顿野炊式的工作餐,便可以支撑起一家人继续在田间忙碌到太阳下山。
地锅,给了一家人能量补给!
此时,追忆起来,还有些田园诗意般的向往。但当时,奶奶说不是每顿都有土豆茄子,有时候只有稀汤寡水的清粥,另外那个杂粮野菜锅饼子,长期吃,伤胃,粗纤维的食材不宜消化。我奶奶至今仍有胃病,或许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。
后来,随着生活条件改善。
地锅“三鲜”也慢慢地变成了“地锅鸡”“地锅鱼”……
皖北农村,家家户户都有地锅灶台,在燃气灶走进农村厨房之前,我们都是称地锅灶台为“锅”。在厨房,用红砖、水泥建造一个大锅台、一个小锅台,两个锅台烟道互通,最终通过房顶的烟囱排出二氧化碳及烟尘。
农家烧锅用的燃料,都是枯枝树叶、树根、废柴、麦秸秆、豆秸秆等等。
随着液化气灶、电磁炉等燃气、用电的锅灶普及,原来烧柴禾的锅,就被改了名字,叫“地锅”。
在我奶奶眼里,这液化气灶、电磁炉“费钱”,没有烧柴禾的省事省钱。她仍喜欢柴禾灶。
一到漫天大雪的冬季,我家厨房灶台后面,都会储备堆积一米来高的柴禾。
天气冷,烧地锅鸡,一家人围拢在锅台前吃饭,外面大雪纷飞,厨房内蒸汽升腾。
锅里的鸡肉,快凉了,就添把柴;肉吃完了,再加些菜,像干豆角、蒜苗段、土豆块、粉丝、千张都可以加,喜欢吃啥,就加啥。
地锅,给了一家人温暖!(作者 刘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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